回昭

没战续就是上学去了

别回头

*德米特里x莱昂图索,第一人称为莱昂图索,有少量①Ⅷ+残片不过没有明说,放心食用


我姑且进入了第二个黄金时代。

 

叙拉古人如此说;而这又是效仿哥伦比亚的创想。叙拉古的夜晚从来不是平白无故就逐渐黯淡的,这背后必连结一场阵雨,走得不急而又令人捉摸不透,几乎五分钟整个世界便都被占据。贝多内家族也是一样,它从不平白无故坍塌,而是如同锈蚀的铁皮般逐步凝结一层更棘手的凸砾,之后经历一场酸雨撕裂开过去的伤疤。

 

德米特里。

 

你说你曾经在自己年纪尚轻时便许诺要振兴这一家族,而往往就在这之后效仿拉普兰德家的女儿淋上一场暴雨。因此你的红发低垂,如同草芽般随意抛洒在两边,这或许早有预定:你并不是个谨言慎行的计划派,所以今天这个结果,我信;而对于这次分别,我不从容。在我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轨迹里几乎没有坦然接受过分别,诚然,这是一种不能被接受的说辞。家父的离去为一,家族的瓦解也可算其二。在教堂的时光中,我共那段歌声一同思索。也许我们能够一起进入第二个贝洛内,在坟墓之上开创一片先河,可你却早已带上无数拉维妮娅小姐所愤恨的黑帮消失在影翳中,在这片不希望流血却又残酷的土壤中只能容得下像你一样的人扎根。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选择,我自认没有能够担负的力量去操练这一整只如同骷髅般的军队。我距离死亡很远或不长,因此在有限的时光中我具备了能够短暂拥有你的权能,而雇佣期一到,薪水是我流逝的才能,随着日夜它走了,你要去抓住他,依依不舍如同星辰的缩影。在那天下午我思索过归来,可是牵连背后我应付不了任何一副说辞。等我在雨里踱步到陵园时,他已下葬了,带着被万人唾弃的骂名与职责,你消失在雾气中,叙拉古在雾中下雨。

 

莱昂图索……莱昂图索。有时我诚呼自己的名字,而在前二十年我仅仅听到过这姓名从你和家父的口中倾之而出。本来恰巧,那只是一段再信赖不过的主从关系,古莱塔尼亚人出征时都会带上自己的仆从,给予最坚实的盔甲,赋予最妥切的委托,我曾在第三排的藏书中有幸观摩于此,但我却耿耿于怀这道无法逾越的家族的鸿沟。但时间一长,这种关系变了,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生理上,一阵强烈的吗啡刺入大脑,透过皮质层刺入最薄弱的中枢。起初我称之为少爷与管家,后来我才逐渐理解,这不过是一段可以将所有事物所有心绪摒弃的桥段,而我……也曾长驱直入地妄想一直保持这段关系,我承认这或许没有那么柏拉图,不过与之恰恰相反,只是两颗完全相反的灵魂的彼此契合:改革与革命,保守与行动。

 

对于七八年前,不,或许早在十几年前时,拥抱是我们之间一项并不视为奇怪的事情,而这些动作未曾掺杂一切带有个人对于欲望的情感,单纯的喜悦,单纯的迎面而见的欢喜。——年龄尚小,这是对那个时候最好的评价,从这之中感受到单纯的欢欣,单纯的想彼此依靠,这就是当时的意义。这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变得成熟、变得不再那样可以告知于人的。这在他人面前你不可能从容地拉住我的手腕,只有在探访公务时才能替我拉上门离开。那位剧作家所看在眼里的一切事物都会被他吸纳,而我却推测他早已知道,这是一种默许,或许也是对没有做出纵然过分之事的体面的容忍。我逐渐理解我在内心中完全依赖着你,大概可以描述为一个想独立的人对于伴侣最后的争执。我不清楚这算不算做最基本的关于往日男女之间的情感,这不仅仅是由于你在背后就处理完毕一切不残遗祸患的险情,快步走上前来,高于我半头的身影俯下头来描述它,没有血腥也没有修饰;抑或是由于在我的生日那天你效仿莱塔尼亚贵族屈膝而侧,挽起手来表达你的真意。逐渐,这种甘蜜的滋味溢于言表、发自内心,我们都清楚这无异于是飞蛾沉浸火种,灯塔仰慕迷雾,被流放者欣赏一面自己自以为视的铜镜。这是我的想法,无比明确,只有你的存在才能使我清清楚楚认识自己在这片大地上,在大地的根脉沐浴不可告人的阳光。

 

这种近乎偏执的情感我不想用任何词汇来代替。

 

德米特里。

 

然后我说,假如真的存在一条出路,那么将会引至谁?如果家父日日夜夜操劳而你下位,能够取而代之的活体究竟有谁?只有坚固的白石能环抱我的双臂,只有星辰肯倾听我的谰语。远不止于此,远不止于此。在我的头脑中和身体上都一样。狼的爪牙抚上我的四肢,蜿蜒地在胸腔中爬行,带有对于未知的一丝恐惧,而勇莽促使着继续前行。我有多次在落地镜前无言地注视着我的酮体:这个不生长胜利、不孕育家族却肆意狂莽的肌肤。惨白的皮囊配不上烈火,眼一睁一闭,便只剩下了你猝然拥抱的痕迹。它们使我清醒,我几乎要倚靠在镜子的边缘来细探我的存在,那似乎染上了火,一点点舔舐着我的全身。那是我自愿而为——我又是被心中的情感所驱使。我不让任何人窥探我的真实的肉体,因而对于所有人来说我执拗、我叛逆、我不清醒我愚昧无知我麻木庸俗!可是很令人意外,我却上了瘾。狼把伤痕当作最荣膺的奖勋。我将占有部分的你同样当作自身最能留存的证明,不像玻璃那般留下划痕,不同野生的兽会糜乱地肆欲,即使我承认我早就跌入了这一片狂徒。我有点好奇如果我的鲜血再次浸染你的腰会不会清醒你的头脑,是否会让你想起最古朴的浓郁血腥味,以此来吸引一只狼来动容,回头不去观看拉维妮娅的审判庭还在开演。

 

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你与其他人不同,来来往往并不满是贵族的客套话,直行地狂奔,没有学过任何像我的姊妹一样的教育,身躯如同扳手般有力,如同螺母般平和,让人猜不透你的出身,猜不透你的家族;你会唤醒我们的家族,会在清晨唤醒我的触觉与视觉,随便搁置的发丝不知将引导哪一条路;你的眼波内藏着野心,藏着烧不尽的过去与深邃的历史悠然,我盘旋在正中央。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这个名字多么放肆,多么能够成就一生,多么能够媲美名人。我必须战斗,如同无数日日夜夜能够被谎言欺骗的可怜的狼主一样!我自由,我不受拘束,我没有压制。我有时破口大骂,我有时低垂下我的耳,我有时耸动我僵硬的肩膀。我没办法拒绝命运的指派,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停留在过去?一秒钟也好,就连一秒钟?

 

德米特里,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我不会干扰你回头在蒙蒙的细雨里;德米特里,我不求你回头再多看我一眼,我不像乌萨斯的难民时刻抬起头等待怜悯;德米特里,我只能在心底想起你,这是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最好的惩罚:将他家人的合影烧毁在焚化炉里,如同失去了一段骨灰一般无情地奔逃;德米特里,我平淡地回答,我真真切切地想呼喊,我此刻却什么都不想说,德米特里,你走吧。德米特里,请君勿死。

 

莱昂图索……莱昂图索。

 

莱昂图索·贝洛内。






*本来是在bcy看到的挑战“不提爱字写爱”突然觉得很好代就写了,,不过有些偏离主旨了不过没关系能生出来总是好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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