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昭

没战续就是上学去了

约在8月24日。

丈夫准确地告诉了我这天的日期。

他抚摸我的脸庞,略带笑意:

似乎天气很美,

将要看到阳光。

蒙住纱布的双眼,

沉溺于轮椅上的那身旁,

脆弱而谨慎地握紧你的双手。

你亲吻我的右手上戒,

将袖口的花边整齐摆放。

有孩子的笑声啊。

在扭曲,在狞笑。

鞋尖愚钝撞击橡胶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突然世界停下了动作,

可是我的手指还在轻微晃动。

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

没有了笑声,只有骚动。

握住轮胎的双侧,

不停地,循着你的方向堕去彼方。

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了啊,

连摄影机和灯光师也就此退场,

漠不关心的当事人早已临行。

魁梧的贪欲推开我离开现场,

感到我的轮胎倾斜在石砖边缘,

随后沉闷的头脑先一步碎裂埋葬。

如同熟透的番石榴一般,

砸开心脏,

满溢而出的赤瓤。


醒来的时候还是8月24日。

他依然笑着撕碎了不知几页日历。

你早已将我抱起,

坐上那不幸的轮椅。

你笑着说,不要离开啊。

你背过身,

眼前的纱布陡然被扯下,

昨天还在手术室的我今天却能看清一切。

明明是傍晚啊。

奇怪与荒谬从脑海中迸出。

是那熟悉的欢笑,

你走到了马路中间,

那中间停留一个色艳的皮球。

眩目的红光已经亮起。

你坚持蹲下身,

鲜红和殷红从背后细细地冒出,

连同口中喷出的,那晕人的深红。

流言从蛋壳中爆出,

警戒线把真相用黄色掩埋。

司机若无其事地下身,

我是对而你是错。

于是我拼命晃动着老旧的轮椅,

可是到了那时,

所有曾在场的人都不在。

夕阳带着真相一起离开。


第三次苏醒依然在24日

药物抑制的副作用适得其反。

你慌张地喘气,

我们走吧。

街道怎会有人踢球,

正如我们怎么会还在散步。

你说,等我一会。

我执拗地赶上你,

听见你无奈地叹了口气。

经过那群孩童的游戏,

皮鞋声响起,

又是预先设定好的演唱会的布局。

这次我扯下纱布,

但是已经是无用的徒劳之举。

你安然接受着死亡,

空洞的血液从你的眼睛里流溢。

你沉闷地,幸福地,

倒在了我的面前,

随后人群密密匝匝地围住这个秘密。

啊啊,你的肋骨完全被冲击折断,

心脏却又完好无损,

肺叶早已迸裂透血。

我站起身凑入人群。

他们在说你的名字。

他们在称道我的姓名。

如同一场舞台戏,

按照预定我是沉迷的公主,

可是却要陪他们娱乐爱情的游戏。

我告诉他,我是你的妻子。

他们的脸上怔了怔,

随后那个杀人的恶魔,

将手中的箱子一递。

那里面蜷缩的是你的尸首吗,

那里面塞满的是你的灵魂吗。

我陡然流下泪来。


泪水冲刷了我的脸庞。

今日是木曜还是金曜?

你还健在啊。

因为听见了你的呼喊,

可是,这一次我的双眼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粘稠的液体充满了我的眼眶。

铁锈味使我止不住呕吐,

可却没有了呕吐的力气。

忽然之间流言都将重回蛋壳,

那事业的卡密莱特与纸醉金迷的嗜好。

这一次,

我的尸首,我的灵魂,

我把它交给你,

这一次我是否属于大海。

在23点的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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